說說娃的高光時刻—古箏演奏

每次跟人聊起來哥哥在學的樂器，很多時候都會迎來詫異的目光，或者問詢。 

“小男孩你讓他學古箏？” 

我往往淡定一笑，答一句“孩子喜歡，自己選的。” 

在大眾的意識里，古箏應該是女孩的專屬。芊芊素手，箏音裊裊，是窈窕淑女的標配。 

在陪哥哥選擇樂器的過程中，鋼琴、架子鼓、古箏試了一圈，小孩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他要選古箏，因為聲音好聽。 

我表面上毫無波瀾，告訴他我考察一下學?？纯?，其實心里也經(jīng)過了一番糾結的掙扎。我多次征詢了身邊學音樂的朋友的意見，又在社區(qū)發(fā)帖咨詢，只因我也無法想象，他長大后，一個幾尺高的漢子，撥弄琴弦的樣子。 
得到的反饋，各種聲音都有，但更多的反饋是古箏這種樂器，不分男女，一些大曲子，反而男生更能彈出氣勢。 
經(jīng)朋友推薦，我去網(wǎng)上搜了王中山等男古箏大師的演奏視頻，終于摒除成見，下定決心，陪兒踏上學箏路。

幾經(jīng)周折，我們才做了毛老師的插班生。每節(jié)課半小時，家長隨堂聽課，我記住理論，孩子上琴操練，回家后我陪孩子練習，每天練琴20分鐘左右，沒有極特殊的理由，風雨無阻。 
初學古箏，指法最為關鍵。托、抹、勾，念著口訣，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學著彈。有時初學新指法，回家后感覺把握不好要領，就接連幾天帶著孩兒返回學校，請老師指導著練習。今年暑假班，孩子們一起練琴，經(jīng)常有家長夸贊小孩指法標準，我總是能記起去年暑假為了摳一個手指頭的姿態(tài)，反復練習，麻煩老師多次訂正的我們。

初學新曲子，小孩對樂譜不熟悉，練琴時，我一般會哼唱著譜子陪他彈琴。我五音不全，唱五句有四句不在調(diào)上，有次潤奶奶看完我們練琴的場景，真誠的建議我“不用給孩子唱了”，小孩說，“奶奶，你別看我媽媽唱的不在調(diào)上，沒有媽媽給我唱著，我還彈不順呢。”哈哈，倒是不嫌棄媽媽唱的跑調(diào)。 
就這樣，一個五音不全的媽媽，一個尚且懵懂的6歲孩童，結伴彈了一年古箏了。小孩進步明顯，陪讀媽媽受益良多，我雖仍找不著調(diào)，但學會了分辨節(jié)拍。

 2 
過了最初的熱乎勁，雖然每天練琴，也需要三崔四請，但總體還算順利，小孩從沒喊過放棄。直到今年春末，突然發(fā)現(xiàn)小孩每次彈琴都一臉痛苦的表情，眼睛好像睜不開，問他怎么了？

他說“眼睛疼”。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眼睛也算懸案一件了。 

自從我生弟弟住院期間，他發(fā)燒，感覺眼睛疼之后，每次發(fā)燒都會眼睛疼，平時不敢看尖銳的東西，看了會感覺眼睛疼。我們陪他去眼科醫(yī)院徹查了一次，各種檢查下來，沒有任何問題，只說是結膜炎。 

但彈琴時眼睛疼，這還是第一次。 

這次眼睛疼，持續(xù)了好長時間。每次練琴，他都是滿臉痛苦。 
我雖一直鼓勵他堅持，但夜半睡不著，卻也開始考慮去留問題。如果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為了健康，也許就要舍棄古箏了。 
反復思考，決定再去醫(yī)院。一位老醫(yī)生看了孩子眼皮一眼，依然判定是結膜炎，另加倒睫毛，讓回家滴眼藥水。

眼藥水滴上了，彈琴時眼睛依然疼。問詢孩子的意見，要不要停掉古箏，孩子搖頭，他想堅持，那我就得幫他想辦法。 
倒睫毛的刺激引起的眼睛疼嗎？那彈琴時我?guī)退麚我幌孪卵燮粫靡稽c？我病急亂投醫(yī)，自己瞎琢磨。

我們操作了一下試試，果然孩子覺得舒適很多。于是，那段時間，我們上課或者平時練琴，我都在他身后幫他往下扒著下眼皮。 
但是深夜睡不著，我依然暗自糾結。要放棄古箏，我們不舍，一直眼睛疼，我又心疼孩子，思考無果，只能邊走邊看。 
這次眼睛疼的依然神奇，只有彈琴的時候疼。眼藥水到底有沒有我用，我心里沒底，但我告訴小孩，看過醫(yī)生了，找到病癥了，點了眼藥水，眼睛就好了。我想也許是心理原因呢，多給他一些已經(jīng)醫(yī)好的暗示，也許有用。 

最終也許是藥水起作用了，也許是心理暗示治愈了他，一節(jié)古箏課上，在毛老師的鼓勵下，我終于放下了他彈琴時撐在他下眼皮上的手。而后，小心翼翼很多天，偷偷觀察他彈琴時的表情，應該是眼睛舒服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經(jīng)此一役，每次陪他練琴都心肝亂顫，生怕他眉頭一皺，又告訴我眼睛疼。所以這次毛老師開的暑假班，原本不在我的計劃之內(nèi)。能堅持每天練琴20分鐘，眼睛無事，我就阿彌陀佛了，暑假班每天上課3個小時，我怕小孩堅持不下來不說，萬一舊疾復發(fā)，我可怎么是好。 
 

03

毛老師想讓孩子上舞臺鍛煉一下，極力推薦小孩練習晚會的曲子。她給小孩設想了3個節(jié)目，一共6個曲子。利用上課時間學了4個曲子，不僅要熟練演奏，還要跟上伴奏。

我一聽就知道這是大工程，全靠在家練習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于是商量小孩，能否堅持一下，我們只上后十天的暑假班，毛老師喜歡你，很想讓你上舞臺表演。

小孩松口答應了，又撞上了牙疼。

古箏暑假班最開始的兩天，我真的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一則孩子牙疼，去看了牙醫(yī)，不能吃早飯，二則我怕他中途突然眼睛不舒服，或者因為彈琴時間長了，會鬧情緒。可隨行在側，我發(fā)現(xiàn)我除了心里暗暗替他著急，也完全幫不上忙，最后只好咬牙放下孩子就走，既然選擇了開始，就交給老師頭疼吧。

誰料想暑假班也有作業(yè)，每天都要在家練曲子，合伴奏。小孩在里面年齡偏小，伴奏還挺快的，孩子之前沒用這么快的速度彈過曲子，一開始跟著伴奏彈，他的手就像無頭的螞蚱，在琴弦上無處安放。我記得在家練習《精忠報國》的第一個晚上，他彈了接近30遍，還依然跟不上節(jié)奏。我一邊安慰他，一邊心里焦慮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我甚至一度以為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孩子很認真地練了，可他做不到！

我以為他會一直做不到。

可暑假班上了一個周以后，他在家練琴的時候就能跟上七七八八了。不在媽媽身邊練琴，老師照看著，小伙伴們一起練，也沒機會鬧情緒了。我真的沒想到，他能堅持這十幾天，每天練琴超過3個多小時，要知道 以往在家每天練琴，20分鐘都要么么唧唧，百般哄勸呢。

練琴的興趣和積極性大大的提高了呀！

他說：“媽媽，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是大家的事，我可不能拖后腿?！卑何?，毛老師這思想教育做的不錯。

這十幾天，小潤上午去彈古箏，下午去打乒乓球，晚上還有繼續(xù)練琴，讀書就算是他的娛樂了。小孩還是頭一次這么忙碌，每次迎著炙烤的太陽送他出門，我和小墨繼續(xù)在空調(diào)間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心里還會略略有些發(fā)慌，覺得對不住那個忙碌的小孩。

我悄悄跟爸爸商量，哥哥每天都在很認真的練琴，即使最終節(jié)奏跟的不好，我們也要給他兌現(xiàn)獎勵。（之前答應他做得好獎勵車模一個。）

可是他做到了！

今晚舞臺上的小潤，眼里有光。

到今年暑假，哥哥學琴整一年了。

感謝所有為小潤的古箏之旅付出辛苦的老師們。

每次上課都是急匆匆從我的學校趕去潤的幼兒園，接上孩子再飛奔去古箏新韻。和時間賽跑。但每次學了新指法，潤和我都會特別高興，他總是在電話里告訴爸爸，“我可又長新本事了。”

我還想繼續(xù)每天陪小孩練琴，希望小孩長大后也一直有喜歡古箏的勇氣，有音樂相陪，眼里有光，心里有愛，看的見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