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每年到了六月份，在以服務業(yè)為主的各個行業(yè)，會冒出好多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動作莽撞，眼神怯怯，語速奇快，充滿活力。
暑期工的季節(jié)到了。
暑期工大概是美國孩子獨立面對社會的第一步。一般法定暑期工年紀是十四歲，醫(yī)院或慈善機構的義工多是要求至少十五歲以上才可申請。
今年是女兒正式做暑期工的第一年，從準備申請到正式上班，感覺每一步對我和孩子都是鍛煉，受益匪淺。
端正態(tài)度明確目標
大約二月份左右，我跟得意說你得開始考慮申請暑期工了，自己上網(wǎng)做些調(diào)查，一周后跟我說你想申請什么工作，和你認為能從這份工作里得到什么。
任務交代下去沒兩天，小丫頭表示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我要去Six Flags 賣冰激凌！
理由很簡單：
1.Six Flags的員工福利包括免費玩園內(nèi)游樂設施。
2.賣冰激凌比較涼快不用曬太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這孩子說到要去賣冰激凌時還咕嘟一聲咽了一大口口水。
我問她：你知道申請大學時學校都看什么嗎？
得意翻翻眼睛：成績和課外活動？
我：成績，課外活動和暑期工。對于亞洲學生，成績和課外活動已經(jīng)做到極致了，能努力的就只有暑期工。你是準備在大學申請論文里用在水上樂園賣冰激凌的經(jīng)歷打動學校錄取你？
得意有些不高興：高中有四年呢，我可以明年暑假再開始考慮申請那些大學想要看的工作，今年我就是想去Six Flags賣冰激凌！
我嘆口氣，耐心給她解釋：高中的確有四年，可是進入senior之前的那個暑期已經(jīng)不能算了，得留著用來申請大學，所以你只有三個暑假可以打工。你今年賣冰激凌，萬一明年再申請不到理想的暑期工，你留給自己的回轉(zhuǎn)余地就很少了。。。不如這樣，反正暑假有三個月，我們六、七月做有助于大學申請的暑期工，后面八月份留給你自己隨意安排。你可以現(xiàn)在申請Six Flags，但必須跟人家說明你八月份才能開始工作，怎么樣？
小丫頭同意后，我們開始討論到底什么樣的暑期工適合她。得意一直想當醫(yī)生，原因是上過幾堂解剖課后這孩子發(fā)現(xiàn)自己對動刀子切活體有種莫名的熱愛和興奮，于是自我鑒定有當醫(yī)生的天分。
其實，她多看幾部恐怖片就知道了，熱衷于動刀子切肉肉的未必都適合當醫(yī)生。
但不管怎樣，我和得意都同意暑期工是個好機會讓她近距離了解醫(yī)務行業(yè)，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適合這個職業(yè)。
大多數(shù)醫(yī)院都有專門針對高中生的暑期工和暑期義工項目，很可惜我們要申請的那家醫(yī)院暑期工申請截止日期是二月中，已經(jīng)錯過。萬幸義工是三月底截止，我們立刻上網(wǎng)填表準備相關資料。
醫(yī)院暑期工一般要求的申請資料有：
申請表格
申請論文（不超過300字）
學校成績
老師推薦信兩封
得意有一個老師比較拖沓，在推薦信上拖了整整兩個星期。小丫頭最后急得不行，連著兩天堵在老師辦公室門口，總算趕在截止日期前把所有資料湊齊寄出。
所以在這里提醒媽媽們，越是熱門的暑期工，截止日期越早。最好趁著寒假期間就做好調(diào)查，決定暑期想要申請什么工作，這樣可以及早著手準備申請資料。
順便推薦一個網(wǎng)站：
http://talk.collegeconfidential.com
這是個論壇網(wǎng)站，都是家長討論總結(jié)的各種跟申請大學相關的經(jīng)驗。有些大學的counselor 也常在論壇里回答家長提問并給出專業(yè)建議。
鍛煉面試技巧
在我看來，不管最后能否找到心儀的暑期工，單單準備面試這個過程，對孩子就是個很好的鍛煉。
去年暑期得意申請過一個夏令營輔導員的工作。拿到面試通知時，我跟她說你在紙上列一下自己的優(yōu)劣項，想一想你若是面試官會問你什么。
小人兒很拽地拒絕，說面試不就是去展示自我的么，不用準備，我就是我，不喜歡拉倒！
于是小丫頭就這么毫無準備地去展現(xiàn)真我風采了。
面試時人家問她：你為什么要申請這份工作？
她擲地有聲地回答：爺爺奶奶要來了，我得找份工作躲出去，否則就得每天在家跟他們學中文。
這答案，實誠得我都沒力氣生氣了。
面試后很快接到通知：對不起，你被拒了。
嗯哼，顯然面試官不大喜歡俺家得意真我的一面。
事后我跟她促膝談心：準備面試跟撒謊騙人不是一回事。一個面試只有短短半個小時，你需要做的是充分利用這半個小時展現(xiàn)你最好的一面。你跟人家說你申請這份工作是因為不想在家學中文，這是事實，但不是全部。你這樣回答了，面試官就沒有機會知道你很喜歡跟小孩子玩，很擅長照顧弟弟，輔導他功課；面試官更沒機會知道你從小學每年都參加這一家夏令營，因此你了解他們對輔導員的要求和每天的routine work。而這些，都是既讓對方了解真實的你又給自己加分的回答。
吸取了去年的經(jīng)驗教訓，得意這次收到醫(yī)院義工面試通知后，很老實認真地準備各項面試問題。面試前我面了她一次，她爹又面了她一次。其中有些回答在我看來太孩子氣，但還是按耐住想要幫她糾正的心。我希望她呈現(xiàn)給面試官的是一個十五歲孩子最好的一面，而不是經(jīng)過大人修改粉飾的假面娃娃。
抗壓能力
早在準備面試時我就反復叮囑得意，面試官不是老師，不要指望她循循善誘和耐心鼓勵?？蓻]想到，需要做好心理準備的不但是得意，還有我自己。
到了面試那天，我和得意準時來到大廳，很快她被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帶進旁邊的小辦公室。我故作隨意地溜達到辦公室門外，假裝靠墻低頭搓手機，支愣著耳朵聽里面的談話。
老天可憐我一顆當娘的心，門沒關，對話清楚傳出來。
一開始都還正常，面試官根據(jù)表格上的信息隨意問了幾個問題。
得意顯然有些緊張，聲音軟軟怯怯的，遠不是平時在家粗聲大氣的音調(diào)。聽得門外的我有些心疼。
然后在翻閱得意的申請論文時，面試官對論文里的一段表述非常不滿，說你這段跟我們要求的內(nèi)容沒有半點關系，你能告訴我你寫這個有什么意義嗎？
女兒剛解釋了兩句，對方打斷她，說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得意于是換了個角度繼續(xù)解釋，對方再次打斷她：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問題？
后面能有將近十分鐘一直是面試官語氣嚴厲咄咄逼人地提問，得意幾次的回答都是中途被打斷，被要求重新闡述。
我在外面聽得毛都炸了，下意識想沖進去跟面試官說你既然問了問題就要給她回答的機會，否則就不要提問。手剛抓住門把手，前臺秘書抬頭看我，我意識到自己有些沖動，走到一邊給有剩打電話，說這個面試官太過分，我不想讓孩子繼續(xù)面試了，這根本是言語攻擊。
有剩說不至于的，就算面試官態(tài)度有問題，你也得讓得意把這個罪遭齊全了，否則白來了，偶爾挨幾句刺棱不是壞事兒。
臨掛電話前有剩說：你坐遠點吧，別聽了。以后她進入社會有的是被人刺棱的時候，到那時你可未必有機會每次都趴墻根聽著。
掛了電話，我深吸兩口氣，老老實實走到大廳另一邊。前臺秘書再次抬頭，見我一會兒功夫移得離辦公室老遠，仿佛猜出了啥，沖我微笑。我訕訕地回她一個笑，便低頭盯著腳尖熬時間。
面試大概持續(xù)了半個小時，面試官把得意送出來時居然一點看不出剛才兇神惡煞的樣子，禮貌地跟我們說大約兩周之后會收到面試結(jié)果。
我看她溫柔得體地跟得意握手告別，很想伸脖問她：剛才在里面兇了吧唧叫喚的那個人是你嗎？
再看得意，有點拘謹有點如釋重負，但沒有我想象中剛挨了罵的委屈樣。
我簡直要懷疑自己剛才幻聽了。
一出門我趕緊問小丫頭，剛才我在外面聽到的那段好兇的對話到底存在不？媽媽差點氣得要沖進去帶你走人了。
得意點頭：她有一段是很兇，我當時也被嚇到了。不過我猜她大概工作一天累了，我又沒有惹她，她沒道理針對我。而且我看她面前有張表格，每問一個問題就在上面寫點東西，我想她這個問題問得時間再久也要移到下一個問題的，后面有那么多問題，我總會有答得讓她滿意的吧。
我拍拍小丫頭的肩膀，無言以對。關心則亂，做家長的有時候太容易把自己的孩子想象成一碰即碎的瓷娃娃了。
兩周后，得意收到通知，進入下一輪面試。
這一次我學乖了，坐在等候區(qū)搓足半個小時的手機，安心讓小妞兒自己去應付。
半小時后一個護士長帶著女兒出來，跟我說六月份開始正式上班。
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
上班之后，得意被分到腫瘤科。工作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在前臺接病人電話，然后把病人要求轉(zhuǎn)達給相關的護士醫(yī)生。
頭兩天還好，當值的工作人員是個老太太，很耐心和善，接到簡單的任務會讓得意去轉(zhuǎn)達，不忙的時候就給得意講解各種藥品縮寫和每個表格是干什么用的。
到了第三天，換了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年輕人一見到得意就發(fā)飆了，表示我是來上班的，不是給別人看孩子的。當時護士長沒來，其他的護士也不好說什么，就在雜物間找了個角落，給得意一摞病人用來記錄運動量的空白日歷，說你把這些日歷畫個花邊弄漂亮些吧。
于是得意那天上午就在雜物間角落處畫了一上午的日歷。
得意發(fā)給我這張圖時并沒有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當時我還感慨，義工就是閑啊，居然跑去畫畫了。
到了中午，她去找護士長，說如果前臺不需要我，我可以在別處幫忙做點什么嗎？
護士長帶著得意找到那個工作人員，態(tài)度強硬地說培訓義工是你的工作一部分，你喜不喜歡都得做。
工作人員沒吭聲，等護士長走后，她對得意只說了一句：你就坐這兒，什么都別碰，什么也別說，我不想聽見你發(fā)出任何聲音。
于是一直到四點鐘下班，得意老老實實坐了一下午。
有護士經(jīng)過看到得意干坐著，就同情地沖她微笑。還有人過來夸她，說畫的日歷真好看，今天的病人都夸呢。
得意笑著說謝謝，然后繼續(xù)干坐著。
下午兩點多小丫頭到廁所給我打電話，說了整件事，我條件反射地想大包大攬給人事部打電話投訴，話到嘴邊咬牙忍住，問她，你想怎么辦呢？
得意大概有些意外我居然把事情推給她自己處理，情緒有些低落地說：我想想吧，反正也沒事做，我好好想想。
四點鐘下班時我去接她，小丫頭繼續(xù)情緒低落著，上車后跟我說剛才去Volunteer office 找了負責人，也沒說工作人員的態(tài)度問題，只是說感覺這個station不是很需要她，問可不可以調(diào)到別處幫忙。
我很驚訝她這么委屈的情況下居然沒有跟負責人抱怨訴苦。得意回答：我們在學校最討厭告狀精了，我猜工作里也是一樣。我是義工，是來幫忙的，剛上班幫不上忙還去告狀，多煩人。
隨后幾天，得意在新station做得風平浪靜。
第二周周一，剛把小丫頭送去上班沒多久，她給我發(fā)短信，說又是那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對方還是態(tài)度蠻橫地不讓她做任何事。
我對著短信猶豫半天，咬牙回了一句：你先試著自己處理，如果到了周五還不能解決，我們一起想辦法。
小丫頭在位子上枯坐了半個小時，兩次試圖跟對方交流，無果。便起身跑去找一個護士私下詢問，原來前臺的工作人員是輪值的，每個station的人都定期來回調(diào)換，所以只要呆在腫瘤科，得意就得時不時地跟這個年輕工作人員狹路相逢。
問清楚之后，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不想回去坐著發(fā)呆，又不想再去volunteer office告狀，就在走廊亂晃。正好一個老醫(yī)生經(jīng)過，得意鼓足勇氣上前問他，說我是今年的義工，現(xiàn)在沒事做，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安排我做嗎？
老醫(yī)生說我要去查房，你跟著我吧。
當天上午得意一直跟著老醫(yī)生，老醫(yī)生查房之余時不時給得意講一下這個病人的癥狀，治療方案，每次講完都要問有沒有問題。得意若是問不出問題，老醫(yī)生便皺眉表示講了這么多新知識，你怎么可能沒問題呢？
一上午下來，小丫頭緊張出一身的汗，感覺臨時被抓去參加了一場考試。
嘗到甜頭后，得意的日子就好過許多，之后每天早晨先去前臺報道，若是別的工作人員，她就老實坐在旁邊接電話轉(zhuǎn)達病人要求，若是那個年輕工作人員，她坐半個小時算是點卯，然后腳不沾地地跑去跟著老醫(yī)生查房。
到后來小丫頭索性見著好說話的就往上湊，四處打散工。某天我去接她時見她小臉通紅，滿頭大汗，跟我說下午看見清潔工打掃病房，她就跟著人家學習收拾病房鋪床單，一路收拾得差點錯過下班時間。
三人行必有我?guī)?/span>
畢竟是沒受過訓練的義工，所做的事情還是有限。沒事做的時候得意經(jīng)常貓在前臺聽護士們八卦聊天，幾天下來聽了滿耳朵的家長里短。
回家時便眉飛色舞地在飯桌上給我們講哪個護士跟男朋友分手了，哪個醫(yī)生又離婚了。
有剩不大高興，說小小年紀跟一群大媽嚼舌頭，你帶本書去看吧，正好把下學期的課預習一下。
我強烈反對：別人聊天時你讓她坐在角落處看書，這簡直是最不合群的表現(xiàn)了，就差在腦門貼個條子：我比你們高級有志向，不要煩我。
得意立刻順竿爬：就是嘛，我就是為了融入她們的圈子才這么賣力參與聊天的。
我說聊天可以，但不一定只局限于無聊八卦。你要是想后面幾個暑期都在這里做，現(xiàn)在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會是你以后的朋友和同事，不管是收拾病房的工人還是資深護士長，只要做得時間夠久，她們肯定就會有很多你這個新人不知道的經(jīng)驗和知識，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機會認真聽認真學了。
過了沒幾天，小丫頭興沖沖回來跟我說，她跟一個護士聊天，得知義工是可以申請參觀手術的，于是去找每天帶她查房的老醫(yī)生，問近期有沒有手術可以讓她參觀。沒想到老醫(yī)生很爽快地說：有啊，有個骨髓移植手術，你敢看嗎？
參觀手術前幾天，得意每天下班回家就上網(wǎng)狂補骨髓移植方面的知識。我心疼她太累，說差不多行了，又不是要你去上臺做手術。
小妞兒搖頭，說老醫(yī)生很喜歡問問題的，難得給了她這個機會，她不能跟個傻子似的一問三不知。
接觸社會，學會共情
得意上班沒多久，先后接觸了兩起醫(yī)療糾紛。
第一件：一個男護士給某個穆斯林病人送藥，敲門沒反應，他以為里面沒人，開門，驚見穆斯林病人的老婆在里面，還沒戴頭巾。
因為平時醫(yī)院對這些宗教忌諱三令五申，所以男護士反應迅速地立刻扭頭面對墻想退出去。結(jié)果穆斯林女人反應更快，尖叫著一個花瓶扔過去，正好砸在男護士的嘴角處。
砸得滿嘴都是血。
醫(yī)院迅速把男護士停了職，讓他回家了。
得意問其他的護士，男護士后面會怎樣？
護士說，上面會派人下來對他做調(diào)查，大概會有一些相應處罰。
得意又問：那個穆斯林女人呢？醫(yī)院不要起訴她嗎？
幾個護士對看一眼，說不知道，應該不會。
然后再沒有人提起這個話題。
得意跟我復述此事時嘆著氣很大人口吻地說：那個護士是個男的，又是個白人，還不是同性戀，所以砸了也就砸了。
第二件是上周發(fā)生的。一個七十歲左右的中國老人住進腫瘤科病房，入住時只有丈夫陪同，子女都不在身邊。老夫妻倆不會英文，醫(yī)院給安排的翻譯只有在醫(yī)生來時才會陪同。于是護士長安排得意給老人家做日常翻譯。
老人家跟得意說她是來看孩子的，沒想到來了就病倒了。
得意很懂事地沒有問她子女為什么不來看她：“我想她也許不想讓人問，怕她會難過?！?/p>
入住的第二天一早，護士來給打了點滴之后，老人就覺得異?？诳?，一遍遍讓得意給倒水。得意連著倒了五六次水，覺得不對勁，去找護士，說這個病人打了藥之后就一直喊渴，是不是對藥物起反應？
護士過去一查，我的天，給錯藥了！
萬幸錯得似乎不太離譜，沒有生命危險。那個犯錯的護士立刻被調(diào)離這個部門。
老人家眼見著一群人突然神情緊張地圍著她，然后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知道有問題，但自始自終并沒人給她解釋，只能反復問得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得意用自己僅有的知識給她解釋，老人很生氣，喃喃地說怎么能這樣呢？怎么能這樣呢？
可沒有子女在身邊，她自己又不會英文，除了這樣默默地生氣著，她什么也做不了。
我和有剩聽了得意的轉(zhuǎn)述，想起之前那個彪悍的穆斯林女人，不禁默然。
這事大概在得意心里落了心結(jié)，到了晚上臨睡前，小丫頭紅著眼圈跟我說：爺爺奶奶要是病了，我一定會經(jīng)常去陪他們，不會讓他們被別人這樣欺負。
我摸摸她說：謝謝你寶寶。
總結(jié)：
都說窮家破戶養(yǎng)嬌兒，我對這句話深有體會。就拿我和有剩來說，一輩子碌碌無為毫無建樹，把讓孩子快樂不要太辛苦當成我們?yōu)槿烁改缸畲蟮膴^斗目標和成就。雖然有時也知道該讓他們經(jīng)歷些風雨，但事到臨頭總是覺得還小呢，還早呢。。。所以我很慶幸有這個暑期工的機會，讓得意去獨自面對社會的同時，也讓我知道其實孩子的潛力遠超過我們的想象。
第一天送得意去上班，小丫頭緊張得一路都在深呼吸。到了醫(yī)院門口，我問她：要不要媽媽送你進去？
她死鴨子嘴硬地表示才不要！
我目送著這個比我高比我壯，但在我心里卻還是個寶寶的女孩獨自走進醫(yī)院大廳，就像十年前目送著那個穿粉裙子的小人兒第一次走進學校大門。。。一整天牽腸掛肚，卻又不想讓她知道我的擔心，中午忍不住給她發(fā)了一張圖：
下面寫了一句：Flap your wings~~
小丫頭回了個大笑的小臉。我遂松了口氣，能笑得出來，可見過得還算順利。
有機會要告訴女兒：寶貝兒你飛得又高又穩(wěn)，比媽媽期望得好出一百倍。
來源：留學觀察者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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