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Renée
今晚剛和好朋友吃完飯,她聊到去讀Technology Policy PHD的計劃,我和她UPDATE了一個月底的新面試——最近找暑期實習,有拒絕也有新的邀請,痛并快樂地拓展著自己的商業(yè)積累和職業(yè)選擇。紐約的春風里我們走著,剛剛分量過于慷慨的冰淇淋讓我們的大腦微醺:
“這種不知道一個月后會發(fā)生什么的日子真的太奇妙了?!?/span>
我們相視而笑。
在SIPA度過一年,我學到最多的,是如何更好和真實的自己相處:
“如果不顧及他人的看法,你想做什么?又想用什么節(jié)奏走人生的路?”
△ 今年3月,古巴。色彩,塵土和歷史,它的熱情依然年輕!
星空與道德律
從這里出發(fā)
哥大SIPA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and Public Affairs,國際事務與政策學院) 是我兩年多的夢校,也是我申請的唯一一所policy school。比起其他的policy school,這個項目更強調現(xiàn)實問題的解決,因此適合職業(yè)目標相對明確的申請者。
我學的是International Finance,一個課程偏商科的專業(yè)。那我為什么不直接上商學院呢(其實我申請時其他四個項目都是商學院的, 哥大SIPA是我申請的唯一一個MPA項目)?
有這樣幾個原因:
我是文科生出身,職業(yè)目標是consulting。純金融專業(yè)和我的強項與職業(yè)路徑都不是特別搭配。
美國的管理學項目通常只有一年左右的時間,而我希望能有一個相對深度的留學體驗。
我認為人是要有“星空與道德律”的,這樣才能走得遠——這是我選擇SIPA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我作為SIPA學生的驕傲。我非常希望在兩年的探索中,可以對世界存在的問題和挑戰(zhàn)有一定認識,并結合自身的能力所在努力向尋找解決方案前進。
△ 開學orientation的seeplegroup
不寫paper的policy student
硬核的專業(yè)培養(yǎng)
SIPA對學生的培養(yǎng),在我看來是使命感。
無論我們將來進入的是public還是private,我們不會停止思考,如何在工作之上創(chuàng)造出積極影響力,也保持著對尋找解決社會問題方案的求知欲。正是當年PS中,”leverage social welfare with business and finance technique”的初心,讓我在探索的過程中從不迷失。
我們分六個專業(yè),每一個方向都是政策制定的過程中需要用到的工具。其中我在的叫作國際金融與經濟政策,講的就是政策制定背后的金融與經濟學原理。因此,雖然是policy student,我們幾乎不寫作paper,而是以考試和習題為主,這一度讓我這個誤入的文科生倍感struggle。
但是,這對于硬實力的打磨提升不是一點半點。對比和之前在國內上課的區(qū)別,這里的每一門課都能實時在在的用得上:
上完politics of policy making,你能勝任智庫和研究機構的memo寫作;
上完公司理財,你能毫不猶豫的估值建模;
上完宏觀,你能對國家經濟政策點評一二。
在我們專業(yè)里,人文與政策的課程占比很低。對此一開始我是不理解的。但后面領悟到:對于理解經濟問題而言,經濟和金融功底是骨,政策是皮。
一年讀下來,我認為SIPA的這個專業(yè)最適合有志于宏觀經濟的同學。
昨天老師上過課的時候才說,阿根廷的財長當年是Macro TA,讓我們驚呼連連:以后對TA都要畢恭畢敬!
△ 哥大校園
他們的從容,他們的緊張
Peer pressure二重奏
在SIPA讀書,peer pressure真的很大。
一方面,壓力來自有工作經驗的同學——來這個項目的非中國學生基本都有豐富的職業(yè)經驗。于是在經濟課堂上,他們能自然碾壓對實踐一無所知的college graduate:
第一學期我作為student consultant加入了學院的Impact Consulting小組。組里有在寶潔工作四年的墨西哥姐姐,有在印度做了三年咨詢的姐姐……我們項目的每周需要花五到六小時的時間進行客戶會議和產出。而同樣都是first year, 同樣都是在適應期,她們卻從容地多,她們成熟自如的狀態(tài)真的讓人羨艷。有一段時間里,我的內心簡直充滿了懷疑:
我是不是來錯了?
是不是應該gap積累經驗再回來上學?
我真的能利用好這個項目的資源嗎?
另外的一個peer pressure來源于中國同學間的同質化的,有些“功利”的氛圍。
和國際同學不同,中國同學幾乎都是本科畢業(yè)直接來的SIPA,超強的實習和成績足以證明大家的能力不俗。于是我們幾乎可以說是最像business school的policy school,見面問候三句不離:
簡歷投了嗎?
面試到哪兒了?
寒假去哪里?
暑假去哪里?
當然,問來問去就是金融咨詢的那幾家公司。
雖然我也是要去做private sector consulting的,但這樣目標明確而緊張的競爭感還是嚇了我一跳,上課的時候覺得壓力山大;面對著眼前無數的活動、講座、課程,總是害怕因為視野的有限而錯過些什么。
△ 在除夕那天打卡的糕點店~好吃的也不能錯過的!
焦慮到窒息,不自信到失語
漫長的瓶頸期
說一個留學以后的深刻感受:
一個人成長過程中很多掩蓋了很多東西,比如沒有被克服的不自信,焦慮,著急,在這樣高壓的環(huán)境里,一下子就都暴露出來。而出來留學,不直面弱點,一個人就沒有辦法向前走。
我在這里遇到的最大挑戰(zhàn)是不自信。而且在更高的目標和異國的孤獨面前,“不自信”被前所未有的放大了。于是這一年,我經歷了漫長的瓶頸期。
在面試dream firm之前,我和收到面試的小伙伴一起mock。在準備自我介紹的時候,我不自信得太厲害,以至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家背景都太強了,你有的經歷,大家都有。我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從哪里下手定義自己。
和我一起mock的伙伴停了下來,問我到底在不自信什么。我說,我的本科(中財)在頂級公司那里是non-target school,她說可你現(xiàn)在是了呀。還有嗎?
還有…就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有哪些明顯的短板。
△ 那一晚在business school uris hall
想了下,其實我不自信的最大來源是完美主義。我總是習慣拿自己的短處與別人的長處比,希望自己十項全能。
比如說,我做了A實習,但看到同伴有B實習,我表示那我也需要有。我擅長理解與分析,卻常常對同伴的量化能力艷羨不已。
可當我給自己搭建了一個沒有漏洞的平均值profile之后,我反而不會介紹自己——我看上去只是池子里的一個樣本而已。
也正是因為這一年里,我不斷被迫直面自身的弱點,反而實現(xiàn)了思維的轉變:
從一個follower成長為creator,從一個努力模仿他人簡歷的選手,成長為關注自己的優(yōu)勢和熱情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peer pressure也不再那么讓人焦慮:
每一位SIPA學生都可以有自己的路徑和節(jié)奏。我想進入到dream firm,這個目標不會改變,但我并不需要一畢業(yè)就夠到它,可以等兩三年呀。實現(xiàn)夢想的道路是漫長的,不一定就是22,23歲。只要我一直在探索business and strategy的道路上前進,我就是快樂的。
二十出頭的年紀,在平臺最廣闊地方一點點的勾勒出自己的人生藍圖、找到自己便是最大的意義;
而當你專注于內心聲音,就可以比以前要走得更快更開心。
△ 平安夜前一天,卡內基新年音樂會。
崩潰、重啟,崩潰、重啟
摸索生活的平衡之道
在哥大,在SIPA,焦慮是一件特別普遍的事——無論你多么的優(yōu)秀,你都想要在這片新天地再拓展一步,在這個新的求學階段實現(xiàn)一個更成熟完整的自己。所以,不斷崩潰是生活的常態(tài),重要的是及時重啟。
剛剛開始的時候,哪怕到現(xiàn)在的偶爾,我都會滑入極度焦慮的狀態(tài)。上個學期的我簡直是灰色的:為了讓自己的簡歷“標準化”,我一狠心做了兩家的PTA,要知道我們可是作業(yè)都占滿周末的IFEP(International Finance and Economic Policy)學生。
描述起來,這仿佛已是上世紀發(fā)生的事:對自己做的工作沒有成就感,一整夜的無法入眠,絕望的給朋友發(fā)信息“我需要醫(yī)生。”
沒有生活,睡眠缺失,身心一度到崩潰的邊緣。
那段日子,撐下去除了感謝自己,更要感謝遠方和身邊的每一位朋友和家人:第一學期的時候,幾乎每個好朋友都收到過我求助的信息。
這里也想告訴同樣處在崩潰邊緣的朋友:
不要怕丟臉,告訴身邊的人你在渡過難關,需要力量,他們會給你超乎想象的支持。
而我不是一個人。好朋友Rya也是焦慮體質,我們互相見證過對方最無力的時刻,這學期一邊上課一邊實習的她,與上學期的我狀態(tài)如出一轍。
而正是這樣的一邊崩潰、一邊重啟的日常,讓我們漸漸摸索出生活的平衡之道——一定要盡量出去玩,一定要安排運動,及時調整。
上周末考完宏觀的我們就去Chelsea一口氣逛了十幾個小型gallery,還去ford foundation看了長在室內的森林,在一路瘋狂拍照之后,我們安靜下來聽葉子呼吸的聲音,全世界都放松了。
△ 春天去跑步,路上抓拍的河濱公園
紐約紐約,生生不息!
而說到崩潰重啟,不得不感謝紐約。
紐約是什么呢,讓我用一個詞來形容,是生命力。這座城市一直賦予我許多隱性的力量,想象煩惱隨著Hudson river的水漂流而去,迭代更新。
二月底意外收到dream firm的面試邀請,飛回去面試,第二個case的時候掛掉,準備的技巧還不知道怎么發(fā)揮,就被壓力面擊潰。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頂級咨詢公司,追求已久的目標失敗的時候非常難過。如果這還不算慘,我還需要周三飛回紐約,收拾心情參加周四周五的宏觀經濟學期中考。。
但是當降落JFK機場的時候,心里有種莫名的平靜:
在這里生活的每一個人都是那么的拼,他們讓這座城市有了不眠的生命力,而這一刻,這樣的生命力撫慰了我,給我能量。
現(xiàn)在最愛紐約的地方,琳瑯滿目的健身房。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適合的減壓方式。
陰天和下雨天,我喜歡去上西區(qū)的小型健身房,打開力量擊退陰郁。
在壓力上升的黃昏,我會去做一次flow yoga,這種注重力量串聯(lián)的運動,也能讓人快速專注在當下。
春天的好天氣里,一定不能辜負的是公園的跑步。沿著central park跑步,到永遠人滿為患的blue stone lane的時候停下買杯咖啡,看一眼潔白如貝的古根海姆博物館。往回走的時候,還可以在有機超市帶束花。大自然是最好的治愈。
是的,在紐約你從來不會無所事事,哪怕是一個尋常的周中夜晚,除去學習和工作,選一場喜歡的劇當做小禮物送給自己,大腦都會收獲新鮮的活力與靈感。
于是第二天,你又融入了這座城市的生生不息里。
半夜寫完約稿很興奮,
在google里玩起了特效的Renée
已經敲開了第四顆復活節(jié)彩蛋
2 am, April 21, 2019
糊涂奶奶按:
看了Renée分享,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樣的感受?
我很喜歡她這句話:
“當你專注于內心聲音,就可以比以前要走得更快更開心?!?/strong>
印象里Renée是一個對未來充滿愿景的姑娘。大學的時候她描述工作理想時說:“能在國際化組織里,和心態(tài)開放的人一起從事能夠讓人類生活變得更美好的工作?!?/span>
而她又是會為了理想全力以赴的人:大二聽說哥大SIPA以后很心動,大三就奔過來訪校,大四還給自己找了華盛頓亞開行的實習,去實踐里檢驗自己是不是真的適合國際組織的工作。
但是,去名校讀書,意味著更加激烈的競爭環(huán)境。那些大學時代努力所取得的,可能看作“成就”的經歷,在這里可能是很平常的“起點”。
所以提醒還沒出國的同學認真做好“自我認識”(Self Assessment)和發(fā)展規(guī)劃(Career Path),這樣,未來你們也更能比較好的handle壓力,在最優(yōu)秀的人群里保持自信,在漫長的努力中不迷失方向。
本文轉載自:BeBeyo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