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們給我的育兒啟示

普普大白

2008

2017-4-6 10:31 原創(chuàng)

談起顧城，不要說和我的娃說，就是講給他在讀大學的表姐也是陌生的，完全比不得現(xiàn)如今熒屏上的大帥哥、小鮮肉們來的耳熟能詳了。

最近剛讀完一本《一場盛世的狂歡——從顧城到海子》，顧城和海子離開這個世界也不過二十幾年時間，但感覺仿佛已經(jīng)過了一個世紀這么久遠，我覺得是因為人們從一個精神的世紀開始邁入了一個物質(zhì)的世紀。

再讀顧城已經(jīng)是十年后的事了，當年是一本小詩集，讀便讀了，只是覺得不錯；現(xiàn)在再讀，身邊已經(jīng)多了一個快十歲的小娃，我也從一個假文青變成一個真煮婦。而再接觸顧城，這本書從以一位媽媽的角度再來讀他又讓普大白再次想到了許多，今天就來說說于自己讀此書的一些育兒的啟示。

啟示之一——物質(zhì)的匱乏帶來深入精讀的收獲

1956年9月的一天，顧城像上天賜予的禮物一般降臨到一個平凡的家庭。幼年渴望讀書的他卻被父親告知需要長到穿衣鏡高才能翻看父親的書柜，于是他先是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姐姐的小人書。每一次的翻閱都極具儀式感，要先洗好小手，小心翼翼地翻書。真等到長高之時，他迫不及待地地翻閱著父親書柜里的安徒生童話、小錫兵、普希金……可是沒有幾年，文革讓他的讀書夢結(jié)束了。幾年的下放生活中，開始只有一本在自己奮力保護下劫后余生的《昆蟲記》陪伴著他。一次偶然的機會，顧城又得到了一本唐詩詩集，他如獲至寶，將這本書翻來覆去的一遍又一遍得看。而就是這本《昆蟲記》播種下他熱愛昆蟲動物的心，就是那本破爛不堪的唐詩集成為他格律詩創(chuàng)作的啟蒙篇。

普大白經(jīng)常和別人炫耀娃一年閱讀可以讀書等身，可是這些書娃兒讀起來往往三天一冊五天一本，淺嘗輒止。我僅僅是記錄了我家娃又讀了多少本書，卻沒有想過娃能夠吸收多少，是否把一本厚厚的書讀進、讀懂、讀薄、讀通。而顧城，包括比他還要年長的經(jīng)歷文革動蕩的名人們卻不是這樣。常常聽到文革時期，某人在某村捧著某本爛的看不清楚的好書悄悄躲在某處讀到爛熟于心?！叭琊囁瓶省边@個詞，現(xiàn)在的娃都很難真正體會，現(xiàn)在還有幾本書能讓娃兒們讀的如饑似渴，如癡如醉？

只怨一切得來太容易?。?/p>

總有人問我，你家的書娃看得過來嗎？說實話嗎？真得看不過來，家里總會有10%的書娃還沒來的及翻，普大白就又買進了新的書。

普大白小的時候出生在極其普通的工人家庭，上面有個疼愛自己的哥哥，可也是因為是二娃，家里實在不怎么富裕，看的書是哥哥傳下來的，或是從獨生子女的同學家里借來的，可以說少之又少?？墒鞘赂羧?，很多書我可以清晰的記得故事細節(jié)，我想這也也是一遍又一遍翻閱的關(guān)系。

作為補償心理，普大白常常給娃買書，從當當?shù)钠胀〞T一路竄到鉆石會員，從未掉過鉆。小白家、奶奶家、外婆家也是鋪天蓋地的童書?？墒牵@樣真的對娃有益嗎？有，當然有，可也有弊端。

普小白讀書千卷，作文卻一塌糊涂，直到三年級才開始有所改觀。雖然他經(jīng)常能蹦出好詞，但讀書太快讓他邏輯關(guān)系并不清楚。三年級了，爹娘越來越擔心普小白的作文成績，在家里，開始讓他每日誦讀《日有所誦》、《新語文讀本》。每天晨起大聲朗讀，反復(fù)閱讀，直至爛熟于心。在學校，娃認真地聽語文老師的寫作方法與技巧，慢慢吸收，一點點運用，一個學期下來終于從經(jīng)常的合格慢慢爬到了偶爾的優(yōu)。

我認為大量閱讀既助了娃又害了娃，大量閱讀讓娃有了積累，但思想太天馬行空，很難駕馭，不是閱讀本身不好，是我們的精讀太少。

不要做個娃想要什么就給什么的爹娘，甚至是娃不要也拼命給的爹娘。

三十年改革開放國人已經(jīng)逐漸脫離了物質(zhì)的匱乏，可是今天我想說，教育不需要暴發(fā)戶心態(tài)，反到需要人為制造一點物質(zhì)上的匱乏、讓娃覺得來之不易也是一種需要。

啟示二——沒有無緣無故的天才，他的背后折射的是不可忽視的家學與家風

提起顧城，很多人已經(jīng)覺得陌生了，而若是提到顧工，估計就是個更加陌生的名字了。其實，他是一位中國著名的軍旅作家和詩人，他的詩作也非常優(yōu)秀，著作頗多，只是天才型的顧城這個兒子遮住了作為父親的光輝。雖是如此，在顧城成長成名的路上，父親顧工的作用卻是至關(guān)重要的。

曾經(jīng)聽過一位國學老師講家學與家風，就如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一個孩子的成長也離不開身后家庭的影響。

顧城六歲就會寫詩——“星星在閃耀，月亮在微笑。我的姐姐呵！等得爸爸回來了?！?/p>

顧城從小就是聽著爸爸的詩長大的，他的才華在流淌在血液里，又順著筆尖迸發(fā)。這一切都莫要忘記他身邊有個會寫詩、會讀詩給娃聽的顧爸爸。

小學三年級的顧城就被卷進了“文化大革命，”雖然他不能再讀父親書柜里的書，但父親一直陪伴在這個未成年的孩子身旁，在最艱苦的時候也未喪失他的詩性。

1969年，顧城全家被下放到一個叫火道的山東農(nóng)村，在這里生活用粗糙的大手磨練著稚嫩的顧城，在短短四年時間他成長成為一個結(jié)實的小伙。而這四年時間，父親的陪伴給了他最溫暖的呵護。蹲在灶旁燒飼料時，同父親的聊天就是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課，撿起一個燒焦的樹枝就可以做炭筆，在地上練句與父親對詩。即使是喂豬食這樣臟累的活計，他與父親也為每頭豬起上名字，饒有興趣的看群豬爭食兒。

如顧城一般，很多人的成都功與他的父母家族息息相關(guān)——

兩彈一星元勛錢三強，父親是現(xiàn)代思想家、文學學家、新文化運動的倡導(dǎo)者錢玄同；

中國古典文學專家葉嘉瑩，出生在北京一個古老的書香門第之家，與著名的飲水詞人納蘭性德源出一家，祖父曾在清朝為官；

著名音樂人、脫口秀節(jié)目主持人高曉松，爺爺是清華大學的校長、外公創(chuàng)辦了深圳大學、父親是清華大學教授、母親是著名的建筑學家；

……

不能說名人之家皆出才子，但他們的身上總能尋到各自的家學之風。

所以我們?yōu)槿烁改傅脑撟鲂┦裁矗?/p>

我沒有顯赫的家世，但我有外公留下來的“德為福壽本，知足樂之源”的家訓可以繼續(xù)留給我的娃；我沒有高深的學識，但我可以與娃一同讀書，一起進步。

你的娃愛探險，也許源于一次你同他的郊外旅行；他的娃愛科學，也許源于他將娃帶進了自己的實驗室；不論怎樣，除了血緣，我們與娃的成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啟示三——培養(yǎng)娃的路上是要他成活還是讓他入魔？

終于，我讀完了薄薄的一本《一場盛世的狂歡——從顧城到海子》，當我合上這本書時，心情卻變得難以用言語表達。無論是寫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的顧城，還是寫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子，他們兩個人的命運都是那么不同于平凡世人，他們都選擇了極端的結(jié)束生命的方法，更有甚者，顧城還一同帶走了他的愛人謝燁。

還記得《霸王別姬》里段小樓對程蝶衣說：“你是不瘋魔不成活啊！”的確，程蝶衣是劇中的一屆名伶，世人追捧，可那瘋魔的狀態(tài)也讓他早早結(jié)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如顧城、如海子，許多后來人倒是記得他們的的名與姓，但這又能怎樣？2016年2月24日，一位18歲的史學天才少年林某因抑郁癥跳樓身亡，雖是天才，雖然離開我們只有一年多幾天的日子，可還有幾人記得？

我與普小白爹戲說，若是顧城活到今天，他在新西蘭買下的激流島也會讓他非常有錢了，謝燁若是干上了代購的活計，也不必過得那般清苦。普小白爹說，他要的不是錢啊，是啊，錢對他來說沒有意義，錢也絕非是海子等的人生追求。這另類的精神世界給了他們另類的追求，包括現(xiàn)實中的程蝶衣——張國榮。

突然覺得話題有些沉重，其實我只想說，不要想太多的功名成績，先讓娃健康成長，至于娃兒們以后是諾獎得主還是城市清潔工，這并不重要。

無法走進顧城的心里，揣摩他的心情，也許他覺得他的一生也是由自己完美的打造，只是我覺得從一個俗人眼中看得很累很不解。

今天的顧城們的“們”字也包括我自己，一個差點早早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出生未滿6個小時，我就進了搶救室，醫(yī)生和父母說，不要救了，非癡即瞎。是父母的堅持讓我活了下來，是一位好心的醫(yī)生及時為我輸了她身上的血，我被救活了，如今的普大白沒癡也沒瞎，只是兩個多月才睜眼，兩歲多才說話。

父親說，隨她，長大就好。

母親說，好的，一切隨她。

于是，我就有了第一次考試得零分的笑談，在路上當著眾多人的面看到父親大呼：“爸爸，我考了零分！”

那一天，父母商議，原來我真的有點傻，至于學習，不去管她。

于是，我就走了成活這條路，只是最普普通通的活而已，別無他求。

可是，我也就一點點走了下來，有了愛人有了娃，有了幸福的家。